


作者: 來源: 牡丹晚報 發(fā)表時間: 2025-10-29 10:19
□周友斌
外婆是個聰明靈巧、樸素大氣的農村婦女。她戴副老花鏡對著燈光剪窗花的樣子,是我心里關于“能干”一詞的最初印記。事實上,她也確實能干:裁剪縫紉、配線織錦、捏花塑果、腌菜制醬、接生刮痧、提親說媒……一個農村婦女日常能夠碰到的大小事情,沒有一件能夠難倒她的。
外婆活了73歲。即便是百歲,我也覺得太短。
外婆去世得很突然,腦溢血,沒有留下一句囑托的話。在外婆去世后的那些日子,我常常一提起她就淚眼汪汪。當時我還在醫(yī)院工作,一位平日常開玩笑的副院長看到我悲傷的樣子,斜了眼冷不丁地說:“哭有什么用!外婆生前,你都為她做了什么?給過多少錢、買過多少東西?或者哪怕是捶過一次背?”
這句話,我回味了很多年。
沒有,我沒有。在外婆生前,我沒有給過她一分錢,也沒有專門為她買過一次東西,哪怕連捶背,我也沒有記得為她好好做過一次!這話說出來真讓人丟臉。
總以為外婆是一艘永不沉沒的航船,再大的冰山和暗礁也會為她讓路;總以為她是一棵永遠繁茂的大樹,而我,只有一味地索取。
學醫(yī)期間,她常零星地把自己積攢的體己錢硬塞給我,而我上班掙上工資后,卻從未想起給過她哪怕一塊錢。至于那些我認為好吃的東西,她總是搖頭說不喜歡。從小到大,我沒見她吃過一次別人送來的禮品——她是真的不吃。而且,她干了比常人多得多的活兒,卻從未喊過一聲“背疼”。
你的外婆也許還健在。那么,你都為她做過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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